此刻只觉得陌生又虚伪。他嘴里说着「我的就是你的」,可每一次「想办法」,
填的都是林家那个无底洞,消耗的都是我们共同的血汗。他所谓的「我们是一体」,
原来就是让我无休止地割肉饲虎,他好维持他那「孝顺女婿」、「好姐夫」的光鲜外表!
我闭上眼,身体深处的疼痛和冰冷感再次汹涌袭来,比骨髓穿刺时更甚。这一次,
疼的不是骨头,是心口的位置。我没再看他,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声音低得像叹息:「我累了,想睡会儿。」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你休息。我去弄点吃的。」脚步声消失在厨房方向。
我蜷缩在沙发里,冰冷的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03时间像粘稠的糖浆,缓慢地往前挪。我的身体在昂贵的药物和刻意的休养下,
勉强恢复了几分人色,但底子终究是亏了,畏寒,容易乏,医生委婉地提醒需要长期调理。
林耀那边,据说恢复得不错,头发长出来了,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成了我妈嘴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宝贝疙瘩。家里的气氛却愈发诡异。
张诚变得异常忙碌,电话多,应酬也多,常常很晚才带着一身烟酒气回来。工资卡他管着,
以前每月还会大致跟我说说收支,现在问起来,总是含糊其辞:「最近项目垫资多」,
「朋友临时借了点急用」,「给爸妈那边买了点东西」,理由层出不穷。家里的开销,
肉眼可见地紧了。我察觉到了,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我懒得深究,
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只想守住眼前这点摇摇欲坠的平静。直到那天晚上。我半夜被渴醒,
摸索着去客厅倒水。经过书房,门虚掩着,
里面透出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和张诚压得极低的声音。鬼使神差地,我停住了脚步。「……妈,
我知道,我知道耀耀现在不容易,娟儿怀着孕压力也大……您放心,我这个当姐夫的,
能帮一定帮……钱的事,您别急,我想办法……嗯,转了,下午就转过去了,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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