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冻得僵硬。就在这时——一道幽暗的影子,
无声无息地从冰箱顶部边缘探了出来。是黑子。它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跃到了冰箱顶上,
稳稳地蹲踞在那里,居高临下。
浓密的黑色毛发在冰箱惨白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油腻的、不祥的幽光。它低垂着头,
那双纯粹得近乎妖异的琥珀色竖瞳,
此刻清晰地倒映着下方冰箱冷冻室里那具蜷缩的灰色冰尸,
以及床上刘大爷穿着蓝色秋衣的僵硬躯体——两具尸体,一冰封一僵卧,
诡异地同时呈现在那双非人的瞳孔里。黑子伸出粉红、带着细密倒刺的舌头,
慢条斯理地、一下、又一下,舔舐着自己的一只前爪。它的动作优雅而专注,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容,仿佛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不过是午后阳光下清理毛发的寻常一幕。那轻微的“沙沙”舔舐声,
在死寂的房间里和王主任尚未平息的、断续的抽泣声中,异常清晰地响起,
冰冷地钻进人的耳膜,钻进骨髓深处。刘建军顺着舔舐声,
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抬起僵硬的脖颈,目光终于对上了冰箱顶上那双冰冷的竖瞳。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黑子停下了舔舐的动作。它微微歪了歪头,
琥珀色的眼睛像两面深不见底的诡异镜子,清晰地映出刘建军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孔。
然后,它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咧开了嘴。那不是一个猫能做出的表情。
森白细密的尖牙在冰箱的冷光下闪烁着寒芒。刘建军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死死抵着墙,
那点粗粝的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喉咙里堵着一团腥甜的铁锈味,
每一次抽气都带着濒死的“嗬嗬”声,肺叶像是被那冰箱里涌出的寒气冻成了冰坨,
怎么都吸不进一丝活气。眼前是模糊晃动的色块,
王主任那张煞白的、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在视野边缘晃荡,她还在叫,
声音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只剩下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呜咽。冰箱冷冻室大敞着,
惨白的灯光无情地泼洒出来,像舞台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