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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见面会后的几天,舆论的风向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变。几家发布不实报道的媒体在收到措辞严厉的律师函和陈律师团队持续的施压下,陆续撤下了相关文章,并发布了措辞谨慎的“澄清说明”,虽然诚意有限,但至少遏制了谣言的进一步扩散。

“秦婉如基金”官方发布的声明以及我本人在见面会上的强硬姿态,也赢得了一部分理性公众的理解和支持。基金会运作正常,几个重要的合作项目并未受到实质性影响。表面上看,这场由沈冰掀起的风波,似乎正逐渐平息。

但我内心的那根弦并未放松。沈冰在见面会上仓皇逃离的背影,以及她之后异常的沉默,都让我觉得不安。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认输。陈律师那边对“星锐传媒”和沈冰资金往来的调查也遇到了阻力,对方显然早有防备,痕迹抹得很干净。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我接到了一通意外的电话。来电显示是林秀兰所在的那家私立疗养院。

“苏女士,您好,我是疗养院的刘护士长。”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职业性的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很抱歉打扰您。是关于林秀兰女士的事情……她,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安详离世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华灯初上,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那个曾经掌控沈家数十年、精明一世、也固执一世的老太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在她失去了健康、权势、尊严,甚至连清晰的意识都所剩无几之后,死亡对她而言,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我们按照她早前登记的联系方式通知了沈国明先生和沈冰女士。”刘护士长继续说道,“沈国明先生表示会尽快赶来处理后续事宜。但是沈冰女士……”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她下午来过一趟,情绪非常激动,在病房里待了很长时间,离开时还带走了一个……一个旧的木盒子,说是她母亲的遗物。我们不确定是否符合规定,但当时她的状态……我们没敢强行阻拦。”

木盒子?我心头猛地一跳。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什么普通的遗物。

“是什么样的木盒子?”我追问。

“不大,紫檀木的,上面好像雕着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林女士入院时带来的私人物品不多,这个盒子一直放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她偶尔会摸着发呆。”刘护士长描述道。

紫檀木雕花盒子!我的呼吸微微一滞。难道……是那个?那个曾经装过遗嘱的盒子?林秀兰竟然还留着它,并且带去了疗养院?那里面现在装的又是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沈冰不顾一切地拿走那个盒子,绝对不是为了纪念。那里面一定有她认为重要的东西!会不会……与沈家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关?甚至,与她对我的疯狂攻击有关?

我立刻致电陈律师,将情况告知他,并让他想办法查清那个盒子的去向以及沈冰最近的动向。

“苏女士,还有一个情况。”刘护士长在电话挂断前补充道,“林女士去世前大概一周,精神状态似乎短暂地好转了一些,能断断续续说几个词。她反复念叨过……‘盒子……错了……都错了……’当时我们没太明白,现在想来,可能和那个木盒子有关。”

错了?什么错了?是后悔立下那份遗嘱?还是指别的?

林秀兰的离世,仿佛一个休止符,暂时中止了所有的明争暗斗。葬礼办得低调而简单,只在殡仪馆设了一个小型的告别厅。沈国明和赵春梅从外地赶了回来,两人穿着素服,神情是经历过巨大变故后的麻木和平静,全程几乎没有多余的话。沈冰也出现了,她穿着一身黑,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整个人瘦削得厉害,透着一股阴郁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她全程避开我的目光,只是在看到林秀兰遗容时,肩膀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最终也没有落泪。

福伯没有出现。这个与林秀兰纠缠了半生、恨了半生的男人,最终连她的葬礼都没有参加。或许,对他而言,所有的恩怨,早已随着沈家的崩塌和林秀兰的倒下而了结。

葬礼结束后,我正准备离开,沈冰却突然拦在了我面前。

“苏晚。”她的声音沙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别得意得太早。”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从未得意。沈冰,到此为止吧。妈已经走了,所有的恩怨,也该随风散了。”

“散了?”她嗤笑一声,那笑容扭曲而难看,“你说得轻巧!凭什么?凭什么你拿着沈家的一切,过得风生水起?而我却一无所有,像个丧家之犬?!”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引来了旁边少数几个还未离开的亲友的侧目。

“我得到的一切,合法合规。而你失去的,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我不想与她多做纠缠,试图绕开她。

她却再次挡住我,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恨意:“你等着……我还有最后一张牌……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和你的野种……”

“沈冰!”我厉声打断她,眼神瞬间冰冷如霜,“注意你的言辞!如果你再敢侮辱我的孩子,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说到做到!”

或许是我眼中毫不掩饰的狠戾震慑了她,也或许是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让她有所顾忌,她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只是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一头濒临绝望的困兽。

我没有再理会她,径直走向自己的车。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依旧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在秋风中显得格外萧索,却也格外危险。

我知道,她说的“最后一张牌”,很可能就与那个从疗养院带走的紫檀木盒子有关。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得有些诡异。沈冰没有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也没有新的流言传出。但我并未放松警惕,加派了人手注意睿睿和暖暖幼儿园周边的安全,同时也让陈律师加紧了对沈冰的监控和对那个盒子下落的追查。

这天深夜,我哄睡了孩子们,正在书房处理邮件,手机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小心沈冰。盒子里的东西,关乎孩子。」

我的心脏骤然收紧!是谁?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发这样的警告?知道盒子,还知道关乎孩子?是福伯?还是……疗养院的人?

我立刻尝试回拨,对方已经关机。我让技术人员追踪这个号码,发现是一个不记名的临时卡,无法定位。

这条神秘的信息,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我原本稍显平静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沈冰到底想用什么来攻击我?而且直接指向孩子?

又过了两天,陈律师那边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苏女士,我们查到了!”陈律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那个紫檀木盒子,沈冰把它存放在城郊一个私人银行的保险柜里。我们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设法看到了她存取记录的监控截图,虽然看不清盒子里的具体物品,但她每次去,都会在里面待上很长时间,并且……会复印一些文件。”

“复印文件?”我蹙眉。

“对。而且,我们查到她在上周,私下接触了一位专打刑事官司、以手段激进著称的律师。”陈律师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更关键的是,我们监听到沈冰和一个未知号码的通话片段,她提到了……‘当年的医院记录’、‘出生证明’、‘偷换’……还有您的名字!”

偷换?!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脑海中炸响!难道……沈冰竟然偏执疯狂到这种地步,想伪造证据,污蔑我“偷换”了孩子?她想从根本上否定睿睿和暖暖与我的关系?这太荒谬了!但也太恶毒了!

我猛地想起那条神秘信息——「盒子里的东西,关乎孩子。」

原来如此!沈冰是想利用林秀兰可能留下的某些关于孩子出生的模糊记录或者她自己的臆测,编造一个我“偷换”沈家血脉的惊天谎言!那个盒子里,或许真的有林秀兰当年私下调查孩子身世的一些记录,或者只是她的一些疑虑和猜测,但到了沈冰手里,却成了她制造致命攻击的“弹药”!

绝不能让她得逞!

“陈律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刻收集所有能证明睿睿和暖暖与我血缘关系的证据,包括但不限于试管婴儿的全套合法文件、医院的出生记录、以及我和孩子们的亲子鉴定报告!同时,准备好追究沈冰诬告陷害、伪造证据等法律责任的所有材料!”

“明白!我立刻去办!”陈律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挂了电话,我走到儿童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柔和的夜灯下,睿睿和暖暖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睿睿的手臂露在外面,那个心形的胎记在微光下依然清晰。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角,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和那个胎记。这个象征着与我母亲血脉相连、也见证了我所有挣扎与新生的印记,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和质疑!

沈冰,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几天后,就在我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沈冰可能发起的疯狂诉讼时,却意外地接到了警方的通知——沈冰因涉嫌盗窃、侵犯公民个人信息以及企图伪造证据、策划诬告陷害,被依法拘留了。

原来,那个给我发神秘警告信息的人,竟然是福伯!

他在暗中关注着沈冰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竟想用如此恶毒的手段伤害两个孩子后,终于无法坐视不理。他设法拿到了沈冰计划用来诬告的关键“证据”——几份她企图伪造的、关于孩子被“偷换”的虚假证言和篡改过的医院记录复印件,并将这些连同沈冰与那个激进律师密谋的录音(他竟然也留了一手)一并匿名提交给了警方,并提供了沈冰存放证据的保险柜信息。

警方迅速立案侦查,在保险柜中找到了那个紫檀木盒子,里面除了林秀兰一些旧的私人信件和几张老照片外,果然还有沈冰精心准备的、用来构陷我的“黑材料”。铁证如山,沈冰的疯狂计划尚未正式启动,便已彻底破产。

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基金会办公室里。窗外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陈律师在电话里感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福伯……他这次,算是做了件正确的事。”

我沉默了片刻。福伯的动机很复杂,或许有对沈冰这个女儿残存的一丝不忍,或许有对往事的彻底厌倦,也或许,仅仅是不想看到血脉相连的孙辈受到如此不堪的伤害。但无论如何,他阻止了一场更大风波的发生。

沈冰的结局,令人唏嘘,却也咎由自取。她被无尽的怨恨和贪婪吞噬,最终走向了自我毁灭。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所有潜藏的危机,似乎都随着沈冰的被捕而彻底烟消云散。纠缠多年的沈家恩怨,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一个彻底的、不容置疑的句号。

周末,我带着睿睿和暖暖去了城郊的湿地公园。秋色正浓,天空湛蓝如洗,芦苇荡一片金黄,白色的水鸟在湖面上翩跹起舞。

暖暖像只快乐的小鹿,在栈道上奔跑,睿睿则跟在她身后,小心地护着妹妹。我看着他们欢快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平静与感恩。

“妈妈,你看!”睿睿突然跑回来,举起小手,手里捏着一片心形的红色枫叶,“像不像我的记号?”他指着自己手臂上的胎记,笑嘻嘻地问。

我蹲下身,接过那片枫叶,看着阳光下儿子灿烂的笑脸和那个承载着特殊意义的胎记,眼眶微微发热。

“像,真像。”我将他搂进怀里,暖暖也扑了过来,我们母子三人紧紧相拥。

“这是外婆和妈妈送给睿睿的礼物,是爱的记号。”我轻声对他们说,也对自己说。

睿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那片枫叶宝贝似的放进口袋里。

是的,它曾经被卷入豪门争夺的旋涡,被赋予各种阴谋与算计的色彩。但如今,它褪去了所有沉重的枷锁,回归了最初、也是最本质的含义——那是生命的印记,是亲情的纽带,是穿越黑暗后依然坚信爱与希望的证明。

秋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和湖水的湿润气息。远处,夕阳即将西下,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我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沿着栈道慢慢向前走去。

身后,是彻底消散的恩怨与阴霾。

前方,是温暖而漫长的、属于我们自己的崭新人生。

更新时间:2025-11-06 01: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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